华北石油报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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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元先生在华北油田

   期次:第7981期   作者:□郝志国   查看:496   


玉带桥 (版画)

回忆延安 (版画)

水乡油田 (版画)

给人们的甜蜜 (版画)

原华北油田文化宫美术创作员, 大同大学教授、 云岗画院名誉院长

古元 (1919-1996) , 字帝源, 生于广东省珠海市唐家湾镇那洲村, 擅水粉、 水彩、 版画, 当代著名画家。

1938年夏天, 古元奔赴延安, 入读鲁迅艺术学院, 并加入中国共产党。1942年, 在重庆举办的全国木刻展览会上, 徐悲鸿先生撰文称赞古元作品。1951年, 古元创作新年画 《毛主席和农民谈话》 , 获中央文化部颁发的新年画二等奖。他曾参加革命博物馆的历史画创作; 历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、 院长, 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, 中国版画家协会主席。1996年8月10日逝世, 享年77岁。

古元先生是延安木刻最具代表性的画家之一, 他的不少作品因为浓郁的乡土气息、 独特的民族与地域特色成为新兴版画的经典。新中国成立后, 他的作品以歌颂社会主义建设和美好生活为主, 抒情风格和独特的水印技巧与语言迎来其创作历程中的另一高峰。

在华北油田会战期间, 古元先生先后多次来油田深入生活, 并指导油田作者版画创作, 为华北油田美术事业的发展倾注了大量心血。

1978年夏初,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古元先生来到新开发的华北油田体验生活, 那时的油田机关还叫石油会战指挥部。时任宣传部副部长王建斌点名我来陪同接待。我欣喜若狂, 这可是我心目当中的一位艺术大家。那时候, 我在会战总部文化宫美术组工作, 由于会战刚刚展开, 生活各方面条件都差, 只能安排古元先生在极其简陋的工房式招待所住宿、 大食堂吃饭。每天, 我从会战指挥部小车队带一辆北京吉普车, 陪同先生去生产一线深入生活, 参观写生。先生对生产作业的各个环节都极有兴致, 每到一处就向工人师傅问这问那, 很快就能像老朋友一样攀谈起来。先生那种谦和认真、 平易近人的大家风范令我敬佩不已。奔波一天, 甚是辛苦,当时三十几岁的我都感觉有点儿累, 而先生在每天晚饭后, 还要信步走到附近的采油井去画画速写。

我自幼酷爱绘画, 阴差阳错一直与专业学校无缘。多年来从各种报刊剪贴收集了大量美术作品, 分门别类, 装订成册, 时时观摩学习。先生的版画 《人桥》 《祥林嫂》 《烧地契》 《刘志丹》 《玉带桥》 等作品, 均是我画集的重要“藏品” 。在当年的想象中, 先生是位了不起的大家, 肯定是风度翩翩、 气宇轩昂的伟人形象, 心中一直充满了仰慕之情。缘分使然, 就在我而立之年时, 终于见到并且亲自接待了这位敬仰已久的大家。短短的几天相处,让我深刻认识到: 大家原来是极平凡、 极朴实、 极谦和可亲的。

一天, 我们来到白洋淀岸边, 准备乘船到淀中一个小岛的钻井工地。码头上一片繁忙景象: 吊车轻快地抓起钻井机器设备和各种器材, 陆续装上一艘艘拖船, 然后被一艘大船牵动, 驶往白洋淀的芦苇荡中, 有如水上行驶的一列火车。我们搭乘指挥部的汽艇也进入了白洋淀。水面上荷叶、 浮萍随处可见, 茂密的芦苇擦身而过, 不时还惊起一片野鸭和芦雁。到了淀中小岛的工地, 草绿色的帐篷掩隐在郁郁葱葱的芦苇丛中, 高高的钻塔喧闹着热火朝天的钻井生产现场。先生看见这些场景, 勃勃生机, 甚觉新奇, 急匆匆掏出随身携带的速写本和一截铅笔头,一丝不苟地勾画起来。中午, 工地食堂得知北京来了一位大画家,特意烧了闻名久远的白洋淀大鲤鱼热情招待。先生顾不上品尝鲤鱼的鲜美,急匆匆吃了饭, 便拉着我回工地, 爬上了40多米高的钻塔。俯瞰白洋淀上这片工地, 先生又急速在本子上勾画着, 隔一阵儿还要继续往上攀登几步。我担心先生的安全,一再奉劝到此为止, 然而, 难以抑制的激情冲击着先生的整个身心, 已经达到了忘我的境界。先生的激情和严谨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。

又一天, 我们到河间勘探区参观写生后, 先生要去看看河间县城, 我们便停车在县城里走了一趟。返回驻地的路上, 先生给我讲述起解放战争时期, 从延安东渡黄河来到河北, 曾经到过河间县城的往事。深情的回忆感染着我, 让我更从心里敬佩先生。

又一天, 油田业余美术作者的作品布置在一个大房间里, 请先生品评指教。先生认真看过每幅作品, 又详细询问具体情节后表示: “油田作者有生活, 作品的生活气息很浓, 有的作品技巧和艺术性还有待提高, 但我要提一点意见供大家参考。油田的工人师傅上班时与机器工具打交道, 很辛苦了, 下班后应当放松, 应让他们欣赏些轻松的艺术品。别让他们欣赏画时, 仍然是钻井工地紧张的劳动场面, 要适当搞些抒情轻松的作品供工人师傅欣赏, 调节情绪、 平和心态。 ” 先生给我们提出一个美学及审美心理方面的课题, 可见先生对艺术功能的思考和对石油工人的深厚感情。

又一天,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邀请先生到家里吃个饭, 想给先生改善一下伙食。就在我居住的苇帘顶棚陋室里宴请了我心目中的大家。现在想来, 当年精心烹制的几个菜实在寒酸。我记得有一个菜是当地集市买的小河虾, 洗干净直接下油锅炸了一盘, 虾须虾腿如绣花钢针一般扎嘴, 而先生却吃得津津有味。十几年后的一天, 我到北京出差时又去看望先生, 先生全家人留我在家吃饭。盛情难却, 餐桌上, 先生提到那年在我家吃的饭, 还说几个菜烧得如何如何好吃。我开玩笑说: “您说的几个好吃的菜都是我的手艺。 ” 先生的大女儿古安村接着说: “我发现油田某些人就是能吹。 ” 先生机敏而幽默地补上一句: “不然为什么叫吹 (炊) 事员呢! ” 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。

一天又一天过得很快, 先生要回北京了, 依然是我陪同乘坐一辆吉普车。回京路过安新县柳泉探区, 我们参观了新打的天然气井, 只见输气管道从井口铺设到几十米远的一个铁架上, 铁架中间朝天安装一人多高、 口径约20厘米的喷管。带领我们参观的同志手举火把放到喷口, 下边人打开节门, 只听 “嘭” 的一声响, 十几米高的火柱直刺蓝天, 甚为壮观!瞬间, 天然气经过的管道外结了一层白霜, 我好奇地问: “为什么地下喷出的石油是高温的,而天然气却是低温的? ” 还未得到答案, 先生就急切地让关掉节门。 “太浪费了, 为了我们参观, 要白白烧掉多少可贵的资源。 ”

先生回到北京不久, 一幅表现这次油田之行的黑白版画作品 《水乡油田》 寄来了。在白洋淀所见到的场景, 被先生艺术地处理在一幅画面里, 构图饱满,黑白巧妙, 生活气息浓郁。堆放的器材、 层叠的帐篷、 茂密的芦苇、 劳作的工人、 行进的拖船、 惊飞的野鸭、 生产的热火朝天, 白洋淀的独有特点, 画面洋溢的激情足以使欣赏者动容。

1985年, 华北油田的业余美术队伍不断壮大, 创作作品逐年丰收, 领导决定编辑出版一本画册, 委任曾在报社作过美术编辑的我担当责任编辑。经过一番构思, 大的框架是: 入选油田各单位业余作者作品200件; 请李桦先生题写封面; 请石油作家张天民先生在三组版画前各配一首诗歌; 请古元先生撰写一段序言, 并邀请先生的版画 《水乡油田》 作画册封底, 先生欣然答应。上述高端文化名人约稿均是无偿的。没过几天, 古元先生的一篇短文 《劳动的赞歌》 便火热出炉。先生对业余作者的创作给予高度赞誉和鼓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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